据美国国会调查,一直试图在美国扩张的中国电信业巨头会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并且可能已经违反了美国法律。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House intelligence committee)为期一年的调查已得出结论:华为技术有限公司(Huawei Technologies Inc.)与中兴通讯股份有限公司(ZTE Inc.)因其设备可能被用来针对美国民众进行间谍活动,所以会给美国国家安全带来风险。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在周一发布的报告里建议,美国方面应通过美国海外投资委员会(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s in the U.S.)阻止涉及上述两家公司的并购活动。此外,报告还建议,美国政府应避免使用这两家公司的设备,美国企业也应寻找可替代华为与中兴通讯的电信设备供应商。
报告可能会让美中关系更趋紧张。长期以来,美国军方和情报机构官员一直在私下里警告称,中国对美国防务系统和企业构成网络间谍威胁。美国政府官员因担心激怒中国,一直不愿公开表明这些关切。这一点现已开始改变,这份报告就是美国对具体中国公司感到担忧的最直接表述。
对华为和中兴通讯这两家中国公司来说,该报告是一个打击。这两家公司已经在华盛顿发起了大规模游说活动,以缓解美国方面对于其公司运营借助中国政府影响力的担忧。华为与中兴通讯在美国电信市场占据的份额不大,二者均抱有大力增加其市场份额的雄心。为在美国市场上获得更多客户,这两家公司经常靠大幅削价来与竞争对手抢生意。
对于允许中国政府利用其设备进行监视的说法,华为与中兴通讯一再否认。它们说,这样做不符合其商业利益。此外,两家公司均说已与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展开了广泛合作,尽一切努力回应该委员会提出的要求。
9月13日,华为公司和中兴通讯的高管在华盛顿国会山出席听证会并进行宣誓。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认为,这两家公司给美国国家安全带来风险。华为的发言人普卢默(William Plummer)说,美国对华为威胁其国家安全的担忧毫无根据。他说,有关华为对网络攻击的承受力异常脆弱的说法其实是无视技术和商业现实的,这种草率的行为将对美国就业和创新产生威胁,完全无助于保护美国的国家安全。
中兴通讯说,自己身为上市公司,单凭这一点就已确保公司无论是面向公众还是情报委员会,在操作上都十分透明。中兴通讯全球公关负责人戴树说,在中国企业配合美国国会调查方面,中兴通讯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表率;中兴通讯的设备是安全的。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密歇根州共和党议员罗杰斯(Mike Rogers)在谈到美国电信网络时说,中国是针对美国发起网络间谍活动最多的国家,我们无法放心地把如此重要的网络系统交给那些已知与中国政府有关联的公司。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并无权得出企业是否违反美国联邦法律的结论。但报告说,该委员会的官员打算将有关华为的调查结果交由美国司法部和国土安全部处理。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在报告里说,之所以得出华为与中兴通讯对美国国家安全造成威胁的结论,其部分依据是这两家公司不能提供充分的信息以消除其忧虑。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从2011年11月开始着手对华为和中兴通讯进行调查,调查原因是担心中国政府可能会将这两家公司售出的电信系统和设备变为在美国本土进行间谍活动的工具。
过去一年间,有关中国搞间谍活动的担忧有所增加。美国情报机构警告称,中国是针对美国企业搞经济间谍最活跃、最顽固的作案者。一连串针对谷歌(Google)和计算机安全机构RSA等公司的所谓中国网络间谍事件加深了美国在这方面的担忧。中国屡次对从事商业间谍活动表示否认。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报告的一份草案说,华为和中兴通讯都不愿提供能减少委员会担忧的足够证据;这两家公司向美国关键基础设施提供设备,与之相关联的风险可能会破坏美国国家安全的核心利益。
这份长达52页的非保密报告没有提供有关两家公司设备被用于间谍活动的证据。不过报告说,美国的一些公司遇到了蹊跷的或者是令人警觉的事件,这些事件与华为或是中兴的设备有关。报告没有提供这些事件的细节。报告称,一份保密的附录中包含了一些加剧人们担忧的信息。
委员会的这份报告称,引发严重担忧的是,作为中资企业,这些公司需要满足中国政府提出的进入其系统的要求。
华为目前是世界上第二大的电信设备供应商,其70%的业务在海外开展。《华尔街日报》上个星期报道了这家少数人持股的公司正在寻求公开上市的消息。众议院的这份报告可能让其计划难以实施。华为去年在美国的销售额为13亿美元。
中兴在美国的业务规模较小,主要是智能手机等设备的销售业务。中兴去年在美国的销售额是3,000万美元。中国国有企业持有该公司15.68%的股份。
华为的高管说,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仅对这两家公司进行关注不会有助于彻底解决安全问题,因为许多电信公司使用中国制造的设备,这也会构成类似的安全风险。
情报委员会在报告中说,该机构专注于调查这两家公司,是因为它们归中国所有,对美国的国家安全构成了最大的威胁。
报告对华为可能存在违规操作的指控,是部分基于对华为现任和前任员工的访谈。委员会没有提供这些人的身份。基于这些访谈,报告称,华为寻求在美国获得订单时,有过被指欺诈和行贿的案例。报告还提到华为员工持旅游签证在美国全职工作的例子。持旅游签证的人不可以在美国就业。
华为的普卢默说,公司没有看到过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的这份报告,因此对这些指控毫不知情。他说,华为在其开展业务的国家一向负责任地遵守当地法律法规。
报告称,这两家公司的党委会为中国共产党在公司内部施加权力和影响提供了条件。华为没有为该报告提供其党委会的细节。中兴提供了党委会的全部19名成员名单,报告说,这些党委会成员与中兴董事会以及其他公司利益存在交叉。
华为的普卢默说,华为独立于中国政府,其系统的安全性一直是工作重心。
中兴最近在致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的一封信中说,仅对中国企业进行严重威胁评估的要求显然是一种不公平的贸易做法。中兴还重申,中国政府从来没有要求接触中兴的设备,尽管中兴预计未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要求,但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中兴也将服从美国法律的约束。
[via 华尔街日报]